郭继孚：未来城市交通系统展望

1月20日，2018中国电动汽车百人会论坛在北京钓鱼台召开，本届论坛主题是“把握全球变革趋势实现高质量发展”。北京交通发展研究院院长郭继孚发表主题演讲。演讲内容如下：

北京交通发展研究院院长 郭继孚

大家下午好，非常高兴和大家分享一下城市未来出行的问题。

我的演讲包括以下三个方面。首先，中国的城市交通是从非机动化开始的，改革开放初期，中国大中小城市的交通工具都是以非机动车为主的，然后进入汽车快速增长的阶段。从上世纪80年代到最近几年，私家车增长率低于20%的年份很少，绝大部分时间都是超过20%的。这就意味着，有些城市可能三年多不到，汽车保有量就翻了一番。中国大部分城市随即面临大规模修路阶段，交通拥堵随之而来，空气污染也越来越严重，这是我们都面临的问题。我们开始反思，以北京奥运会和上海世博会和广州亚运会作为参照物，国内大城市、特大城市的交通方式发生了转变，即以修路为主的模式转向优先发展公共交通理念下的综合发展，应该说这种转变成功地应对了剧烈增长的交通出行需求。

不止在国内，在全球范围内也是这样的趋势。从修路到发展公交系统，发现还不足以解决问题，需要对出行需求进行系统管理。上海很早就开始对交通出行进行管理了，北京从08年奥运会后也开始进行管理，现在全国有十几个城市开始对机动车实行限行限购。为什么要这样？原因很简单，就是机动车增长太快了，道路增长却跟不上去。全国都是这样的情况，私家机动车每年增长20%以上，我们的道路增长连3%都不到，超过3%的城市很少，这种情况不可能持久。不仅仅是在中国，全世界城市研究得出的结果都是如此：道路增长是缓慢的，机动车增长远超道路增长。全世界各大城市也都经历了严重的交通拥堵阶段，一些城市仍是如此。因此，随着机动车的不断增长，我们必然会进入到一个对交通出行需求管理的阶段。

现在，城市交通管理进入了一个新时代，就是出行共享的阶段。这是新技术带来的结果。信息化，特别是移动互联网对交通的影响是巨大的。我们的交通行业一直是处于流动状态，它的信息化相当难，但移动互联网的出现促进了交通信息化的过程，而信息化又带动整个交通的改革升级。因此，新模式——网约车、共享单车，分时租赁等迅猛发展。下一步我们还将迎来无人驾驶。大家可以设想一下，未来的交通系统会有哪些趋势。

首先看出行的趋势，我们的基本判断是这样，就出行总量来讲，中国还处于机动化快速发展的时期，城市的交通出行量还会大幅度增长。随着城市的发展，出行里程增加，这意味着出行周转量还有一个相当大的持续增长。也就是说，我们的交通系统压力还是非常大的。

第二就是出行方式。当前，出行方式正在处于剧烈变化时期。首先，智能化的交通工具，例如无人驾驶汽车以及共享汽车方兴未艾。而城市更多将会转向绿色出行的方式。为什么呢？就是因为机动车总量太多，我们的环境和生存空间受到了影响，最终还是要回归到绿色出行上。其次，交通出行一体化，未来大家在出行时间上可能会发生变化。最后就是出行观念，刚才很多专家已经提到这一点，对于汽车的态度由拥有到使用，由独占到共享。永恒的话题还是出行品质的需求，我相信这一点不会变，大家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，对出行品质提升的需求永远是不变的，所以这个构成了未来交通系统的特点。

从交通系统自身来讲，我认为这三个关键词是比较重要的：第一点是绿色，无论从车辆选择还是鼓励的出行方式，例如我们鼓励以步行和自行车为主的非机动化出行等等，都是绿色的观念。第二点就是共享。第三点是智能。这三点将是构成未来交通系统非常重要的三个方面。就绿色这点来说，大家都知道最近不止在中国，全世界也是如此，大家都在力推绿色出行。大家回过头来看，发现城市里的小汽车并不是必需的工具。当然，我们更需要考虑怎样实现更便捷的出行，怎么样创造一个舒适的街道环境，怎么样让儿童和老人更方便地出行……这些都旨在创造一个健康、友好的出行环境，再加上电动化，这都是绿色出行的内容。

第二点是共享。共享包括两方面，一个是出行工具的共享，包括共享汽车、共享单车，也包括网约车和汽车租赁等。至于对设施的有效利用，大家都不同的认识，像网约车包括分时租赁有时候很难说就是完成共享了。因为共享这个概念从国外发展而来，最原始的想法是怎么样把私人占有的这部分资源拿出来跟大家分享，如果从这个意义上来讲，可能达不到这个范畴，因为很多运营模式都是重资产的，而且是增量部分，不是存量，这就不是国外所说的共享经济的范畴。但中国目前的这个发展阶段，机动车数量还在不断增加，有专家学者认为这恰恰是中国特色，在还有大量增量进入市场的时候，能不能让这些增量变成共享，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。当然，我们的公共汽车和公共交通是最大的共享出行方式，它也是重资产运营的。还有一个方面是服务，这个过程中如何提供一体化、全过程的服务，这是非常重要的问题。

第三点是智能化，包括我们所说的智能交通工具、超级交通工具、无人驾驶汽车等等，还有智能化平台。在这里，我只想强调一点，在未来的交通和共享出行的条件下，如何做指挥和应急。现在，我们的出行基本上都是自发的，某种意义上也是无序的，就比如我们去医院看病，其实大家往往是盲目的，是没有经过预约；如果预约的话，就不需要那么多等候时间。其实，交通出行也是一样，为了赶在这个时间点上班，我们只好在路上排队，为什么不能在家里排队呢？所以，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，未来的交通系统可能是一个预约系统。当然，也有学者说，将来的交通系统是一个电子路票系统，什么意思呢？将来大家出行的时候靠电子路票出行，这个课题目前在国际上很热。交通系统更加均衡、效率提升，这是未来出行的趋势。

总结下来，未来的交通系统，我相信无人驾驶将是一个大趋势，而共享出行、绿色出行是必然。当然，回到原来的话题，如果实现了绿色和共享，我们的交通出行就不堵了吗，谁也无法回答。只要小汽车还是以现在的方式在路上行走，不减少里程数，我认为交通拥堵还是一个难题。

最后，我想给大家提供一个“脑洞”：如果未来的出行是有序的话，应该怎样规划，希望我们能一起探讨这个问题。像北京这样的大城市，如果要有序出行，意味着要给几千万人制定一个时刻表出行，从理论上讲，这是一个超级难题。这是一个超大规模的交通组织优化问题，能不能做到这一点，我也没有答案，希望大家能一起探讨。谢谢大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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